内经研读

略论《脾胃论》的成就

丁光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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略论《脾胃论》的成就

《脾胃论》是金代名医李杲所撰。杲字明之,晚号东垣老人。东垣从易水张元素(字洁古)学医,继承了他的学术成就,并有所发展。《四库全书总目》说: 杲“从易水张元素学,尽得其传,而名乃出于元素上,卓为医家大宗”。

东垣为金元四大家之一,在中医学术的发展史上,是有卓越贡献的。他在传统的伤寒学说的基础上,发展了内伤病学说。先著《内外伤辨》,重点阐发饮食劳倦内伤之病。著《脾胃论》,从中气不足立论。强调“人以胃土为本。”胃气盛则元气充足,虽有贼邪,弗能伤害;假如胃气一伤,则五乱互作。主张补脾胃,升阳气,形成独树一帜的学术流派,即后人所称的“补土派”。这样,中医对脾胃病的认识和治疗方法,又开辟了新的途径;而且经过以后七百多年的临床验证,证明其方法是有效的,可以重复的,成就是肯定的。

《脾胃论》全书三卷,其主要内容如下。

卷上是《脾胃论》的基本部分,尤其开卷三篇即《脾胃虚实传变论》、《藏气法时升降浮沉补泻之图》和《脾胃胜衰论》,引用大量经文,把本书宗旨,作者意图,主要理论和治法方药,都详尽地加以阐发,亦为全书奠定了基础。

东垣认为,脾之与胃,一脏一腑,一虚一实,升清降浊,其在人身的作用,犹如天地之气交泰。所以《素问·五藏别论》上说:“五藏者,藏精气而不泻也,故满而不能实。六腑者,传化物而不藏,故实而不能满也。”而“人之所受气者,谷也。谷之所注者,胃也。胃者,水谷气血之海也。”(《灵枢·玉版篇》)。因此东垣指出:“饮食入胃。阳气上行,津液与气,入于心,贯于肺,充实皮毛,散于百脉,脾禀气于胃,而浇灌四旁,荣养气血。”这就是论证脾胃虚实传变的主要意义。人之元气充足,皆由脾胃之气无所伤;如饮食损胃,劳倦伤脾,则脾胃之气既伤,而元气亦不能充,诸病由是发生。因此,必须重视脾胃,这是关系到元气存亡的根本问题。

如脾胃为病,大都属于内伤,正如《素问·调经论》所说:“病生阴者,得之饮食居处,阴阳喜怒。”即饮食劳倦之变。因饮食易伤脾胃,劳倦喜怒耗元气,动“心火”,火与元气不两立,火胜则乘其土位,便成内伤脾胃之病。这种论述,是渊源于《素问·调经论》“阴虚则内热”之文,并有所发挥者。如云:“脾胃一伤,五乱互作,其始病遍身壮热,头痛目眩,肢体沉重,四肢不收,怠惰嗜卧,为热所伤,元气不能运用,故四肢困怠如此”。这样,东垣所指的内伤脾胃形证,就很具体明白。

同时指出,病从脾胃生者有四端,即烦劳伤阳,失于清净之常;谷气下流,收藏之令偏行;胆气不升,万物无从生化;上焦之气不能开发,五气五味不能养气养神等等,总之,“饮食起居,可不慎哉”!

“合人形以法四时五行而治”,这是《素问·藏气法时论》的主要精神。因为五行的更贵更贱,与四时五脏结合起来分析,可以了解病情的间甚之时,死生之期,而五脏病变的苦、欲、补、泻,亦有一定的宜忌可寻。东垣深赞其中道理,提出“藏气法时升降浮沉补泻”之说,认为脾胃之病,不可定体,顺逆传变,温凉补泻,都宜从脾胃兼化去考虑,而各从其宜,并制定一种图式,作为论病用药的指导思想,便于在临床上掌握运用。

至于脾胃元气的盛衰,从平时的饮食肥瘦可以了解,如:“胃中元气盛,则能食而不伤,过时而不饥。脾胃俱旺,则能食而肥。脾胃俱虚,则不能食而瘦,或少食而肥,虽肥而四肢不举,盖脾实而邪气盛也。又有善食而瘦者,胃伏火邪于气分则能食,脾虚则肌肉削,即食也。”

脾之与胃,以膜相连,表里相应,同主中焦。及其有病,虽阴阳异位,亦互相影响。如饮食不节则胃病,胃病则脾无所禀受,亦从而为病;形体劳役则脾病,脾病则胃不能独行其津液,亦从而成病。“大抵脾胃虚弱,阳气不能生长,是春夏之令不行,五脏之气不生”,成为“阴盛阳虚”之证。而最常见者,如胃病则湿胜,怠惰嗜卧,四肢不收,或大便泄泻,治从平胃散;脾胃不足,土不生金,则肺脾气虚,自汗,四肢发热,或大便泄泻,或皮毛枯槁,发脱落,治从黄芪建中汤;或脾胃不足,阳虚不能生阴血,治从本证中摘取四物汤一二味,使阳生而阴长;或脾胃真气虚弱,气短脉弱,治从四君子汤;如脾湿下流,下焦气化不行,或渴,或小便闭涩,赤黄而少,治从正药中摘取五苓散一二味,化气利湿。东垣称之为五证五药,实际是脾胃病的一般处理方法。

但脾胃有病,不同他赃,每无定体,应该考虑到肝心肺肾的有余不足,或补或泻,而抓住脾胃这个重点。这种精神,渊源于《内经》五行生克制化的理论,即“至而不至,是为不及,所胜妄行,所生受病,所不胜乘之”。按照这种理论指导用药;疗效远较上述一般处理为佳。书中具列脾胃不足,心火亢盛,肝木妄行,肺金受邪,肾水反来侮土的证候变化,君臣佐使的常用药物,这是《脾胃论》辨证用药的基本部分,亦是全书的一个重点,东垣所制诸方,大都是从这里演绎发挥的。

这个方法,并常结合四时变化而具体运用,书中又举例加以说明。如时在长夏,正当主气衰而客气旺之时,处方当加时令药,即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汤,在补脾胃,升阳气的同时,从权用泻阴火,清湿热之药。又如时值秋令,湿热少退,脾胃不足,阳气不伸,肺脾两病,又当升阳益胃,即升胃阳,益肺气,同时配以清湿热之药。

以上至而不至诸治法,和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汤、升阳益胃汤,实际是“藏气法时升降浮沉补泻”理论的具体阐发。并且进一步提出,调理脾胃的具体方法,用药要有个主辅佐使,突出主证,又配伍得当,即书中的《君臣佐使法》。同时所病经络不同,更应《分经随病制方》。而且有时禁、经禁、病禁、药禁等,所以又提出《用药宜禁论》。这样,东垣对脾胃病的证治,可以说是重点突出,又从各方面考虑得周到了。

上文著论处方已很详细,然犹恐或者不知其源,而无所考据,复以《内经仲景所说脾胃者》一篇重申之。虽然其文大都为以前引用经文的复述,但真如东垣自己所说:“谆复其辞而不惮烦者,仁天下后世之心亦惓惓矣。”

卷中是阐述脾胃病的具体证治。如劳倦所伤,发病时令,补脾升阳与“木郁达之”,安养心神,以及用药与针刺等,都有详细的讨论。

如《运气衰旺图说》,是把内伤脾胃之病,用图说方法加以公式化,使人一看就能掌握它的病情变化,用药方法。其内容即是对脾胃不足、中气下陷,阴火乘脾,春夏生长之用不行的整个病情,分作从本从标两个侧重点。一个是以脾胃不足为主,重点用补中升阳,佐以甘寒泻火,即所谓“先补后泻”;另一个是以阴火有余为主,重点用苦寒坚阴,泻阴火而救肺肾之阴,配以甘温辛润,实表润燥,即所谓“先泻后补”。而这种先补后泻,先泻后补,东垣名之为“天地互为体用四说”,是“察神病机”,实际还是“藏气法时升降浮沉补泻”之意,冠于卷中之首,似有承上启下的意义。

《饮食劳倦所伤始为热中论》,是内伤脾胃病情的具体叙述,亦是上文的进一步阐发。这里详论了五个问题: 胃气;② 阴火;③ 内伤外感的辨别;④ 内伤病治则;⑤ 主要方药。东垣认为,“人以胃气为本”,清气、荣气、运气、卫气、春升之气,皆是胃气的别名,其实是一回事,即胃气在各方面的表现。胃气盛,则诸气皆旺。如脾胃气衰,元气不足,则“心火”独炽,阴火乘其土位,便为内伤热中之病。阴火如何发生?是由于脾胃水谷之湿下流,下焦肾气不化,郁而生热,便为阴火。因为这是脾湿流于下焦而郁热,属于内伤病变所致,所以称之为阴火,阴,是“内”的互词,阴火犹言内热。有时又称之为“相火”、“胞络之火”,或“督任冲三脉盛”。阴火上冲,乘于心,又称为“心火”,仍是阴火。火与元气不两立,一胜则一负,所以称为“元气之贼”。这种阴火病情,影响的范围很广,几乎遍及五脏并督任冲。内伤外感如何辨别?内伤亦有寒热,但与外感风寒所得之证,截然不同,内伤脾胃,乃伤其气,外感风寒,乃伤其形;伤其外为有余,有余者泻之,伤其内为不足,不足者补之,不能混淆。这种病的治则,按照“劳者温之”、“损者温之”之旨,当以甘温之剂补其中,升其阳,甘寒以泻火热,总之是甘温除大热。至于主要方药,是补中益气汤。

同时指出,内伤之病,脾胃不足,一般是始为热中,这是阴火乘脾之变,但亦有末传寒中者,又是脾胃阳气不足的进一步发展,招致寒水反来侮土。因此,脾胃不足,尚有热化寒化之别。如一旦出现寒中证候,则上述方法,不再适用,其病情和治法,又当别论。以上两篇,可联系起来看,是卷中的重点内容。

“藏气法时”论病用药,是《脾胃论》的一个特点。《脾胃虚弱随时为病随病制方》,就是具体阐述这个问题的。其内容,大都在于夏令的脾胃病。东垣认为,“脾胃虚弱,必然上焦之气不足,遇夏天气热盛,损伤元气”,则诸病丛生,因为此时,“正当主气衰而客气旺”之故。如夏天气热盛,助长脾胃热中之病,并伤肺金,则当先助元气,调理肺金之不足,用黄耆人参汤。如长夏湿热大胜,胃因尤甚,宜以清燥(即清金之意)之剂,并救天暑之伤庚金,用清暑益气汤。二方主旨相同,都是补脾胃,升阳气,甘寒以泻火热,同时用生脉散补元气以保肺金。仅后一方多葛根、青皮、泽泻三味,是用风药以胜湿,又理气利湿,适应湿热之变。特别对生脉散之用,明确指出,“夏月宜补者,补天真元气,非补热火也……以人参麦冬五味子生脉,脉者,元气也”,同时能“补水之源而清肃燥金”。是生脉散的最早来源和方论解释。

以上二方,具体运用,亦不局限于夏令,只要病情相宜,都可增损应用,所以又均附以随时随证加减用药方法。

如湿热乘于肾肝,行步不正,脚膝痿弱,两足欹侧者,为已中痿邪,宜于黄芪人参汤中加黄柏、知母。如湿气胜,风症不退,眩运麻木不已,当用除风湿羌活汤。如湿热病在四肢血脉,肢节烦疼,身体沉重,或夏月飧泄,便后白脓,嗜卧无力,不思饮食,则用调中益气汤。如湿热伤中为肠澼,用凉血地黄汤;为飧泄,用升阳除湿防风汤。

脾胃之气下流,少阳生发之气不升,用补脾胃,升阳气方法,这是肯定的。但尚有一种病情,即饮食过饱,填塞胸中,遏抑“肝木生发之气于地下”,成为“木郁”之证,亦可以用吐法,吐去有形之食物,即“木郁达之”之意,使肝木之气舒畅而上升。东垣在《内外伤辨》并专门为此立论,即《重明木郁达之之理》,亦是一种升阳气方法。但这是为食伤太阴,有形之物窒塞于胸中,遏抑生发之气而言,假如脾胃虚者,则不可妄用吐药。两者结合起来看,善于设法,而又恰当用药,颇具辨证精神。

脾胃之病,有时是由烦劳忧恐,损耗元气而致,亦即《素问·调经论》“病生阴者,得之饮食居处,阴阳喜怒”之病。这里提出《安养心神调治脾胃论》,是很有针对性的。因为心生凝滞,七情不安,五志化火,则阴火炽盛,耗伤元气,津液血脉不能颐养于神。善治此病者,“惟在调和脾胃,使心无凝滞,或生欢忻,或逢喜事,或天气暄和,居温和之处,或食滋味,或眼前见欲爱事,则慧然如无病矣,盖胃中元气得舒伸故也”。这是不药之药,调理烦劳忧恐的良好心理疗法。同时还要“问其所便”,寒温中适,体贴入微,临时制宜,起到拨乱反正的作用。

用药方法,上文已详加论述,而针刺方法,亦很有效,而且两者有共通之处,如能针药并进,则治疗脾胃病的方法更多,而疗效亦更佳。以下三篇,《胃气下溜五脏气皆乱其为病互相出见论》、《阴病治阳、阳病治阴》和《三焦元气衰旺》,就是具体讨论这个问题的,这种论述,充分反映东垣的多才多艺,学养之深。

卷下是重申脾胃病与天地阴阳、升降浮沉的密切关系,实际是上中二卷部分内容的重点阐发,并结合临床实践,具体论述各种治疗方法者。

如胃气虚弱,则津液告竭,九窍不通,脏腑经络皆无所受气,诸病从此而生。这里连续提出五论,讨论它的变化过程,危害所及,而其总的内容,是反复强调胃气能滋养元气,为十二经之源,水谷之海,“平则万化安,病则万化危”。并列举头痛耳鸣、九窍不利、中风、痿痹、寒热等,说明元气无虚,则风雨寒热不能独伤人,必先正气虚,然后邪气得入;而最主要的,饮食劳倦伤中,脾胃阳气衰弱,阴火上行,每每成为诸病发生的厉阶。

卷上早已指出,“合人形以法四时五行而治”,这里重申天地阴阳生杀之理,在于升降浮沉之间,即“天以阳生阴长,地以阳杀阴藏”。“岁半以前,天气主之,在乎升浮也;岁半以后,地气主之,在乎降沉也”。升已而降,降已而升,如环无端,运化万物。而人是万物中之一物,“呼吸升降,倣象天地”,亦应该春夏养阳,秋冬养阴,以从其根,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。具体体现,就是脾胃的阴阳升降。如:“饮食入胃,而精气先输脾归肺,上行春夏之令,以滋养周身,乃清气为天者也;升已而降,下输膀胱,行秋冬之令,为传化糟粕,转味而出,乃浊阴为地者也。”因此,生活起居,顺应四时,饮食有节,不妄作劳,不暴喜怒,颐神养志,则无偏胜而安。否则,“损伤脾胃,真气下溜,或下泄而久不能升,是有秋冬而无春夏,乃生长之用,陷于殒杀之气,而百病皆起;或久升而不降亦病焉”。这种变化,关系到五脏之气交变,关系到其人寿夭,应该十分加以注意。在此,连续四篇论述,颇具生态平衡科学精神。

自《调理脾胃治验》以下诸篇,是东垣临床实践的纪录,亦是从理论到临床,充分阐明内伤脾胃之病,作为全书总结者。如云,治病用药,应明升降浮沉之理,差互即反而有害。列举夏秋湿盛泄泻,脾胃虚损目病、痰厥头痛,以及表寒衄血等证,结合自己的体验,证明用一般套法是不效的,有害的,用上述理论指导治疗,其病即愈。其中,用升阳风药治泄泻,制半夏白术天麻汤治痰厥头痛等,都为临床另开法门。又如阳明病湿胜自汗,六七月湿热成痿,亦不能见证治证,需要分析病情,初病与末传,邪正的胜克,而后抓住重点进行治疗。又如饮食伤脾,饮酒过伤,亦应分别有形无形,所伤何物,量寒热虚实新久而辨治之。这里,既有补脾胃,升阳气的特点,又广搜博采,不拘一格,集中前人各方之长,大开治疗门径,是本书内容生动而活法又多的部分。有些内容与《内外伤辨》卷下的方法相同,可以互相参阅。总之,脾胃损伤之治,在于调饮食,适寒温,按照五邪所伤,五脉用药,仍然是一个常规,再加上从权变化,就得其要领了。

至于《脾胃将理法》、《摄养》、《远欲》和《省言箴》四篇,是病时的饮食用药宜忌,亦是平时的调理方法,更主要的,养气、养形、养神,治病又治人,务得养生之真趣,是东垣数十年身体力行的经验结晶,以此作为殿军,对全书来讲,是金针暗度,引人入胜;对内伤患者来讲,亦是苦口婆心,诚恳深切之意。

全书内容,中心思想非常突出,分列许多标题,反复阐明脾胃病的机理,更是细致深入;不过部分内容,似有繁复之嫌,这应理解,冲破《局方》多少年成方成药的束缚,非反复陈言,不能除其积习;而更应体谅的,东垣老人的迈年苦心,“予所以谆谆如此者,盖亦欲人知所慎也”。同时,这里的重点,在于胃气和脾阳的升运,至于胃阴和腑气的顺降,叶天士的成就,才补充了李氏之未及。能两者结合起来看,则于脾胃学说,就更臻全面了。

此书东垣没有自序,亦不著成书年代。考元遗山序有云:“明之既著论(指《内外伤辨》)矣,且惧俗蔽不可以猝悟也,故又著《脾胃论》叮咛之。”根据这个记载,可知《脾胃论》是在《内外伤辨》之后著作的。元序写于己酉年,为蒙古海迷失后(元代前身)一年(公元1249),即于《内外伤辨》著成(丁未岁,公元1247)之后二年,其具体成书时间,即在这一阶段中。罗天益后序,亦是《内外伤辨》、《脾胃论》依次连称的。当时东垣已年近七旬,衰病交并了,然仍力疾著作,这是他老人家心存传道,强烈的事业心的表现,当然,亦有范尊师鼓舞借奖的一份功劳。

有人认为,此书写成时期较早,似在《内外伤辨》之前,从本书之末《远欲》一论中“残躯六十有五”之文可征。这个意见,理由不充分。按照通常的写作情况,一部著作的撰成,往往是由累年积月的资料裒集而成,并不能凭此一点证据,就把成书年代提前。在《调理脾胃治验》项下四案,有二案是戊申年的,一个白文举案,一个贫士案。戊申是蒙古真定三年(公元1248)此时东垣年已六十九岁了,这不是更有力的证据吗?因此,《脾胃论》的成书年限,按元遗山序推定为洽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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